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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出生率下降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然吗?
2021-05-10 09:44:39 来源:光明日报 编辑:

在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公布前,人口话题不时受到关注,“出生人口再刷新低”“人口即将负增长”“老龄化进程加速”等观点被热传,“北京户籍人口出生数创十年新低”更是冲上社交媒体热门话题榜。在这之后,“2020年我国人口持续保持增长”这则官方消息的发布,对似乎弥漫全民的人口焦虑起到了一定的缓释作用,但似乎仍无法扭转全民人口焦虑之势。

那么,我们到底该如何看待中国的人口变化及相关问题?除了持续走低的人口出生率,哪些关注点被有意或无意地忽视了?从更长的视野来观察,中国该如何应对人口问题?

人口出生率下降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然吗?从某种程度上说,答案是肯定的,至少从人类200年的工业文明史来看是如此。18世纪40年代,第一次工业革命从英国发起,英国的人口增长率从1870年代开始放缓,西方国家人口转变的过程也几乎完全遵循工业文明传播的轨迹。1909年,法国人口学家兰德里利用西欧的人口数据描述了人口从“高死亡率、高出生率”向“低死亡率、低出生率”的演变规律,并奠定了经典人口转变理论的雏形。其中的重要观点就是,受经济因素的驱动,为了维持较高的生活水,人们开始有意识限制生育。当前,工业文明的足迹遍布全球,受影响的国家无一例外均开始了人口转变,生育率下降。根据联合国公布的《世界人口前景》,按照国民收入水划分的高收入、中等收入和低收入国家的总和生育率分别是1.67、2.35和4.52。

工业化和现代化推动生育率下降的机制是复杂多样的。借由生殖健康知识的普及和医疗技术水的提高,避孕节育技术的可获得大大提高。更重要的是,生产和消费方式的改变弱化了家庭功能,逆转了代际间财富流的方向,使得多生孩子成为非经济理的事情。人口的再生产由追求数量的粗放型向追求质量的精致型转变,最终使得人们自主限制家庭规模来实现家庭成员均福利水的提升。女的就业和受教育机会迅速提高,伴随社会地位的提升,推动了个体意识的觉醒,强化了家庭对于子女数量的理选择。

因此,全世界推动工业化和现代化的国家都正面临生育率下降的风险,中国也无法避免。人们寄希望于鼓励生育的人口政策来提振社会生育意愿,遗憾的是,众多学者的研究均表明,发达国家鼓励生育政策的效果并不及预期。一是,政策效果可持续存疑,不少研究表明,生育补贴、儿童津贴等经济奖励措施缩短了生育间隔,但并未改变人们的理想子女数。二是,慷慨的家庭福利政策虽然曾被认为对维持稳定生育水起到重要作用,但也使公共财政背上了沉重负担,高福利政策不断被诟病。

中国该如何推动实现适度生育水?“尽力而为,量力而行”或是更恰当选择。一方面,中国应尽快优化生育政策,让自主生育权回归家庭和个体,加快生育政策与经济社会政策配套衔接,塑造生育友好、儿童友好、家庭友好的政策环境和文化环境,尽力支持有生育需求的家庭达成生育目标;另一方面,加大家庭支持力度,在降低生育、养育和教育成本的同时,也不得不考虑到各级公共财政的支付能力,量力而行,毕竟依赖公共财政的诸多民生领域仍需增加支出。

谨慎地看,“少子化”和“老龄化”或是中国人口无法避免的趋势,唯有坚持国家创新战略,驱动产业结构升级,挖掘第二次“人口红利”,才能对冲人口老龄化对社会经济发展造成的负面影响。在人口的老龄负担不断加重的背景下,“人口红利”的来源由劳动力数量转变为劳动力素质,由此必须以提高劳动生产率换取劳动投入的下降,依靠科技创新来阻止产业竞争力可能的被削弱。

挖掘第二次“人口红利”首先要增强人力资本。人口健康素质和教育素质的改善也是我国当前人口发展的显著特征。据国家卫健委数据,2020年中国居民的主要健康指标排在中等偏高收入国家前列。而且中国已建成世界最大规模的高等教育体系,超过一半的新增劳动力具有高等教育学历。面向社会经济发展的长远需求,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和人才强国战略,将是中国新发展阶段收获第二次“人口红利”的重要保障。

挖掘第二次“人口红利”更要建立创新型的产业结构。“十二五”时期以来,在经济发展环境和要素供给条件发生深刻变化的背景下,中国不断推进供给侧结构改革,产业结构已经逐步从劳动密集型、资源加工型、重化工型转向资金、技术、知识密集型。把握新一轮科技革命发展机遇,实现人才、产业、科技协同发展,是中国应对人口老龄化挑战的“决胜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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