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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1月19日,美国财政部长耶伦致信国会称,美国联邦政府债务规模达到31.4万亿美元的法定债务上限。但近十天过去了,美国国会还是没有通过提高债务上限的法案,美联邦政府将无新钱可花。与此前几次危机相比,此次债务上限危机更为敏感,外界预期也更为悲观。很大程度上,美式债务上限风险产生的国内政治根源是其两党结构,国内经济根源是其依靠债务推动经济的发展模式,国际经济根源则是美元的全球货币地位。
在两党政治博弈的背景下,谈判很可能会被拖延到“最后一刻”。此次债务达到上限之时,恰逢美国众议院共和党取代民主党成为多数党的权力交接时刻。无论是基于自身的政党理念,还是由于两党之间的斗争,共和党都主张严格控制债务规模,强调不能让国债扩张成为拜登政府各项开支的“无限额信用卡”,并提出了“限额提高与支出缩减”挂钩的要求。上一次在2021年年底进行的债务上限谈判之所以较为顺利,是因为国会也由民主党控制。而从以往债务上限谈判的经历看,一党控制国会、另一党控制白宫的谈判,花费的时间总归更长些。
在国内政治因素的推动之下,两党势必将围绕债务限额谈判展开长时间的拉锯战,通过政治博弈以更多维护本党主张和利益。尤其是共和党,将会充分利用债务限额问题,逼迫民主党让步。加之美国众议院新议长麦卡锡当选不顺,需要表现出更加维护共和党利益,展示对民主党的强硬态度,两党围绕债务上限的谈判恐怕更为不易。可以预见,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将再次游走于债务悬崖。
由此可见,美国国内政治持续延宕债务上限谈判时间,最终可能导致美联邦政府陷入停摆,但不论是美国自身还是全球经济,都已经承受不起这些代价。
首先,当前美国经济走势并不支持国内围绕债务限额进行长期政治博弈。2023年以来,外界有关美国经济衰退的担忧日益加深。近期美国股市的表现,以及美国各大科技公司大幅裁员的决定,都反映了对美国今年经济增长的悲观预期。即便美国经济能够避免衰退,但极低速增长也势成定局。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计,今年美国经济增速为1%。联合国日前发布的《2023年世界经济形势与展望》更是预测,今年美国经济增速只有0.4%。
其次,美国经济增长很大程度上就是依赖于巨量债务扩张。为应对新冠疫情、刺激经济增长,美国联邦政府最近几年大举借债。2020年初,美联邦债务规模尚在23万亿美元。但到了2023年初,仅仅过了三年,美联邦债务规模便陡然攀升至31万亿美元,增长了约8万亿美元。相比之下,这三年美国的GDP从21万亿美元增至26万亿美元。换言之,美国联邦债务新增规模比其GDP还要多2万亿美元。如果债务限额谈判迟迟未能达成,或者以联邦政府开支紧缩为代价,美国经济将会面临巨大压力。这将会进一步动摇市场信心,引发金融市场剧烈波动,反过来又会拖累美国经济。
第三,美国债务限额不仅仅是美国的问题,也已成为影响全球经济的问题。2023年世界经济脆弱性加深,正承受着严重的下行压力,需要一个较为稳定的发展环境。如果短期内,美国国内无法就其债务上限尽快达成一致,将会导致国际金融市场波动增大,势必冲击世界经济稳定,让其他国家不得不共同承担美国政治顽疾造成的后果。
如果说去年一整年,世界经济都经受着美国通货膨胀考验,那么新年伊始,世界经济就又不得不直面美式债务上限风险。只要美国国内两党党争状况不改,其债务上限问题将会反复出现;只要美国依靠债务推动经济的发展模式不变,其债务上限将始终制约美国经济增长;只要美元作为全球货币的格局不变,美国债务上限也将不断冲击世界经济。如何突破经济增长的美债上限风险,恐怕是世界必须要认真思考的重大问题。(作者是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副主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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