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部办公厅近日发布关于支持探索开展暑期托管服务的通知,要求地方教育部门鼓励有条件的学校积极承担学生暑期托管服务工作。此次校内暑期托管新政的出台被视为开启了“双减”背景下的未来暑假新模式,势必会对校外教培机构的暑期旺季市场造成巨大冲击。事实上,近期的强监管风暴已令校外教培行业陷入“风雨飘摇”中。如今,校外教培从业者们又该何去何从?
青春献给教培行业 如今不知何去何从
“7月初我被辞退了,理由是由于最近一段时间的政策,培训机构的资金支撑不住给那么多的教师开支。任教以来我积累了不少经验,也有了一些成绩。现在不仅规划好的前路戛然而止,我还要另谋出路。”曾在重庆市某培训机构任职数学教师的李雯对中国商报记者表示。
“我很喜欢教书育人,现在想考编制进公立院校,但我也知道这并不容易。怕父母担心,被辞退的消息我现在还没有告诉他们,前几天去领取了失业补助金,现在的计划是先看看能不能找份家教的兼职养活自己,再从长计议。”李雯说。
据了解,近日河南省商丘、安阳、洛阳、开封等多地教育局发布紧急通知,将暂时关停所有校外培训机构进行全面整顿,重点排查消防安全隐患和办学资质等。与此同时,河南省内多地学校开始尝试推行暑期课后服务。在河南商丘某教培机构任职英语教师的孟嘉已停课近半个月,在等待复课的同时,她也开始思考自己未来该何去何从的问题。
“整个教培行业的日子都不好过,与其为未来担忧,不如先找找新出路。我考虑过考公务员,但现在已年过30,即使成功上岸也难以保证未来的发展。我也考虑过转行,但浏览了各大求职网站才发现绝大多数工作都要求从业经验,转行的话到底能去哪呢?”孟嘉有些茫然。
行业或受影响但对未来依然乐观
“寒暑假或将取消”“暑假期间或禁止校外补课”……随着上述暑托新政的发布,一系列传言在社交媒体上流传,更加剧了校外教培从业者们的恐慌。
在四川某地一家教培机构任职数学教师的周莉告诉记者,虽然目前尚无实质性的变化,暑期排课也暂时没有受到影响,但自己和周围同事都十分焦虑。“我们都很担心失业,目前也都在密切关注政策动向,但家长其实远比我们更焦虑。”周莉说道。
李雯告诉记者,在关注过教育政策相关的时事新闻后,家长们都在不停地询问暑期排课情况。“家长们会考虑到孩子毕竟要参加升学考试,有分数达标的硬性指标,不补课可能难以达标。他们也很清楚,如果将来不能通过培训机构补习,肯定也会花钱请家教,一对一辅导费用必然更高,对他们而言负担将更大。”李雯表示。
谈及今后的打算,李雯表示还是愿意留在教培行业。“现在如果离开教培行业,要么继续读研深造,要么考虑进入公立或私立院校。但无论是公立还是私立院校,工资都低于教培行业。而且如果等待公立院校的社会招聘,工资待遇不如有编制的教师,福利方面也有差距,因此最理想的状态还是留下。”李雯说道。
在“双减”政策的持续推进中,教培行业的生存空间受到限缩。对此,已有教培机构响应有关部门全面发展素质教育的号召,上线素质教育课程,谋求生存道路。中国商报记者了解到,南京新东方日前通过其官方微信公众号发布消息称,将正式上线包括创意美术课、口才表达课的素质教育课程;7月7日,好未来也推出轻舟品牌,旗下整合轻舟考研帮、轻舟考满分、轻舟留学三大子品牌,进军考研、语培、留学培训领域。
对于教培机构未来可能转变到素质教育方向,李雯表示并不担心:“虽然我所教学科是数学,难以像英语那样转化为演讲、口才等素质教育科目,但只要有需求就有市场。我从业多年积累了不少家长资源,也有一定的口碑,未来还可以开拓家教市场。”
新政对新入行教师而言 “利空”很大
政策风向之下,教培机构的自检自查意识有所增强。加之整体排课率下降,以致暑托新政对行业内资深教师影响较小,对新人则十分“利空”。
“目前本机构教师的整体课量是有所下降的,一个同事今年高峰期的课量只有去年的60%左右,相应收入也有所下降,有部分同事会开拓副业创收。对于业内资深教师而言,还是有比较正常的课量保证,高水平教师现在仍然有课程供不应求的情况。但对于新入行的教师而言,则面临很大的冲击。本机构今年招收毕业生的名额有所缩减,新入职教师的福利待遇也相较去年差距较大。”因身体原因刚从北京市某教培机构离职的孙永对中国商报记者表示。
“以前机构有全日制的教培模式,孩子们可以从周一待到周五。暑托政策使机构取消了全日制教培,整体课量锐减。在这种情况下,机构首先要保证老教师有足够的排课量。所以之前有一段时间停招新人,现在虽然恢复了招聘,但名额依然很少。对想要入行的新人来说,处境较为艰难。”在北京市某头部教培机构任职数学老师的李曼也如此对中国商报记者表示。
李曼表示,目前招聘的门槛也变高了。以前自己任职的机构对教师的资质要求并不严格,没有教师资格证也可先入职并排课。但有关部门近期对教培行业无证上岗的情况监察很严格,一旦抓到整个机构都将不允许营业,因此无证的新人不再具有入职资格。“此外,因为现在无证就无法排课,不上课就没有收入,本机构无证的老教师也纷纷离职了,他们中有不少人已经30多岁了。”李曼说。(记者 王彤旭)
(本文受访者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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