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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在远方》新兴产业的“创业故事”“中国精神”及其现代性反思
2020-11-23 15:37:19 来源:中国电视 编辑:

电视剧《在远方》甫一播出即深受瞩目。作品以相对温和的铺垫开场,开局并不先声夺人,开场戏还因演员年龄与角色是否相符而造成观众些许异议。

但随着剧情展开,《在远方》如老道的棋手般稳扎稳打又曲折多变,逐渐吸引了广大观众。该剧不仅是2019年聚焦新兴行业、讴歌建设者的精品力作,也是近年来深刻践行“脚力”“眼力”“脑力”“笔力”的现实主义创作原则的重要收获,其艺术经验和精神启示值得深入分析与总结。

一、新兴产业的“创业故事”“中国精神”及其现代性反思

《在远方》以快递业的发展即1999年来确定叙事的时间起点,表现二十年来姚远、路晓鸥、刘云天、刘爱莲等行业领军人物的奋斗历程与人生命运轨迹。作品沉稳丰厚的美学气质与编剧选择的非典、汶川地震、金融危机、全球网络电商发展等国内外大事件、大趋势紧密相关,显示出比编剧此前创作的优秀现实题材剧《鸡毛飞上天》更为远阔的宏大叙事追求。编剧在三年前即锁定、深耕快递题材领域,在人们习以为常却习焉不察中以审美发现的“眼力”写出“人人心中有、个个笔下无”;深耕,首先是建立在丰富采访的“脚力” 基础上的,①经过艺术慧眼、心灵的发酵与酿造,将审美发现提炼转化为艺术形象,创造出这部快递人的生动创业史与心灵史,真正体现了现实主义所要求的“四力”深度融合的艺术创造规律。

作品生动描绘快递、物流这一中国的新兴产业与世界领先行业,表现内容有着鲜明的中国特色。放眼世界,快递在同样的人口大国印度是无法发展起来的, 这与其国民人均收入较低、基础设施较差、热带气候等都有关系;在人工成本较高的欧美各国也同样不可能,美国的快递物流UPS的效率完全无法媲美中国的快递、闪送。应该说,这些都是中国国情、时代机遇所赋予的题材内容。由于表现内容的特殊性,该剧超越了单一的地域特色,显示出互联网无远弗届、快递业全国布局、不断超越空间限制的“球土化”开放特色,也是“中国梦”的具体艺术呈现。

与2018年丰富厚重的改革题材剧相比,2019年的现实题材创作在表现新中国的“建设者之歌”方面更为突出,从而和2018年的《最美的青春》《你迟到的那些年》《那些年,我们正年轻》、2019年的《奔腾年代》《激情的岁月》等作品一道构成了一个辉煌的“建设者奋斗故事”系列,是表现社会变迁、记录时代、践行现实主义创作原则的重头现实题材剧。随着国家综合竞争力的进一步提升,可以预见我国会出现更多的世界领先行业,也为中国特色行业剧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矿藏。建设者身上的奋斗精神是行业剧最撼动人心之处,《在远方》中姚远、路晓鸥们在创业中历经各种挫折, 汶川地震中姚远所代表的远方快递在危难中的坚守、敢于担当与乐观豁达被表现得感人至深,也是前半部分最具华彩的段落。快递、物流业的崛起,不是专家预见与论证出来的,而是无数基层劳动者吃苦耐劳、国内外行业领军人物敏锐回应社会需求、扎实探索共同成就的。正如鲁迅先生所说:“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就有拼命硬干的人……他们是中国的脊梁。”剧中展现的快递人奋发有为、百折不回的劲头儿是奔涌在中国大地上最朴素、最强大的向上力量,它深深扎根在中国人的血脉之中,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优秀传统文化在新时代的继承与发扬,贯穿于中华民族的崛起和复兴的伟大历程中,也是中国迅速发展为世界第二大经济共同体的精神根基。这种精神特质赋予了作品中的创业者们一种迷人的飞扬气质,因为他们的精神情感是与新中国建设的辉煌历史同频共振的。

优秀的行业剧需要以扎实有力的行业事件与逻辑清晰的事理演进为前提,需要巧妙融合事理逻辑与情感逻辑。行业剧创作中长久存在的“情感表现挤压行业表现”的问题在《在远方》中得到了有力克服与超越。剧中的商战被表现得层次清晰又波谲云诡,如外资企业云天商城借助资本的力量对远方公司进行蚕食与并购,大公司对物流基地明争暗斗、封锁数据信息,国际资本恶意做空新远方海外分公司等。同时,优秀行业剧的落脚点仍然是写人,而不是为了凸显行业事件的“硬核”而弱化人物的表现深度。作品细腻地展现人物性格,敏锐地反思资本对人性的腐蚀、资本掌控一切的权力丑陋对人性人心的诱惑。这一创作成绩在行业剧整体水准不够高的当下带有单兵突进的意味,它得益于创作者深厚的生活积累与洞幽烛微的人性洞察力。

《在远方》还生动展现了姚远与晓鸥不同管理理念间的冲突,姚远重人情乡情、与民同乐。但过于偏重人情因素的传统观念在管理急速扩大生产的企业时也遭遇了太多障碍,在成就企业的过程中创业者自身也经历了精神的阵痛、自省与自我超越。同时,该剧看待传统与现代的观念是超越简单的二元对立思维的,并不一味崇信晓鸥、刘云天所代表的现代理念。企业管理并不单纯依靠板上钉钉的制度和规则,特别是在“东亚发展模式”中,领导人的表率作用与人情义气是企业管理、人际沟通中的重要黏合剂,这与东亚各国的文化传统有紧密联系,也是偏重规则与工具理性的欧美现代性之外的“多元现代性”②的有力证明。剧中刘云天阴差阳错来到大地震后的四川,看到远方快递的普通员工受伤仍坚守公司货物,深感震撼。他因此改变了只想通过捐助来宣传公司形象的初衷,选择留下来和大家一起抗震救灾。作品对企业文化与商业伦理的人文思考发人深省,也丰富了人物个性与人性映照,是创作者精神境界和思维视野的充分展示。剧中无论是姚远与兄弟们同甘共苦所凝聚的企业竞争力,还是新远方公司在姚远带领下克服一次次困难、走向壮大,都令人感受到创作者对偏重工具理性的欧美现代管理模式的超越性反思,也是作品对“多元现代性”的形象阐释。

二、女性独立、精神成长与爱情幸福的复杂关系

《在远方》的审美发现是层次丰富的,并不局限于行业剧的“创业史”及其宏大的“中国精神”。该剧还细腻动人地表现了女性独立、精神成长及其命运轨迹, 成功塑造了路晓鸥、刘爱莲、霍梅等个性鲜明的女性形象。作品的深邃之处尤其体现在创作者以现实主义精神冷峻地揭示了女性人物的情感变化、精神成长与爱情幸福之间的复杂多变关系,从职场女性的商场沉浮折射出时代社会斑驳陆离的面影。在此,编剧申捷的创作理念与美学气质是别开生面的,作品不陶醉于廉价的温情或浮夸的浪漫,与2019年流行的“甜宠”剧集创作模式判然有别;同时,作品对女性独立、精神成长所付出的巨大代价及其悲剧反思严肃而深刻,其现实主义力度也和大量沉迷于“大团圆”的现实题材剧拉开了距离。

作品前半段,爱莲、晓鸥和姚远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是剧情重心,但作品并没有花费多少笔墨表现两位女性之间的争斗,而是细腻地展示了她们彼此的理解与友爱,这可能不乏男性编剧对这种“特里斯坦”三角关系的美化想象,但也体现了创作者对烂俗情感模式的有意识纠偏。之后,编剧既没有让爱莲在非典中死去以成全晓鸥的爱情,也没有让爱莲一味高尚地离去来表现其高风亮节,她离去、再返回、犹豫不舍,再到决绝离去,在“拖泥带水”中将爱情、人性的高尚与复杂性表现得淋漓尽致,显示出作品把握人物、揭示人性的力道,更是对两性爱情哲学复杂性的生动揭示。

作品中,女性的精神成长伴随着她们各自的情感变化与自我发现,这一点在晓鸥身上体现得最为鲜明。当尘埃落定,姚远和晓鸥终于得以谈婚论嫁时,剧情却并没有引向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地生活的结局。《流浪者之歌》与《海阔天空》之间的气质差异与性格鸿沟暴露无遗:姚远过生日时刻意瞒着晓鸥给老乡们大发红包让他们的冲突当众爆发,二叔的死更让饱受各种内忧外患搅扰的二人最终走向分手。同时,“心在远方”的姚远与向往飞翔的晓鸥在个性上相似而相吸, 相守却并不容易,走向婚姻的爱情不只依靠两性的吸引与激情,更要经得起日常琐屑的消磨。更深层的,骄傲的心是最经不起情感消耗的,经历了三年的情感锥心之痛与煎熬,晓鸥超越的恐怕不只是她的抑郁,或许还有对爱的痴情与膜拜。她最终放弃了刻苦铭心的爱情看似前后矛盾,但其实又有着复杂的心理缘由。此时的她已不是那个为了心上人苦守三年的清纯女生,也不是汶川地震中飞越千山万水也要来到爱人身边的痴情女。晓鸥辛苦装修了姚远买的大别墅,却并不快乐。被大数据魅力征服的晓鸥与姚远对婚姻的想象已无法合拍,不只是物质的富足难以满足晓鸥的精神需求。即使是在远方快递中那种夫贵妻荣、“压寨夫人”般的生活也与晓鸥的自我定位差距甚远。晓鸥的情感变化中伴随着面对真实自我的坦然、独立与精神成长,但代价则是对刻苦铭心爱情的放弃,也是造化无情、命运阴差阳错的拨弄。

作品对三位女性命运的表现意味深长,在激烈角逐的商战中,职场女性的现实处境并不乐观。剧中,一度野心勃勃的霍梅险遭侮辱,商场残酷、人心叵测令人不寒而栗,不仅击垮了她的自信心,更惊醒了她一直以来的执迷不悟;而有着超强觉察力的晓鸥在商场鏖战中一直如鱼得水,也被周围人视为“最有智慧和力量”,却因奋不顾身地调查国际罪恶资本而引发了对她的残酷报复、最终倒下。创作者在此显然没有如流行的“大女主”剧那般任意夸大女性的无所不能。

剧中,霍梅是作为晓鸥的参照来表现的,她不如晓鸥聪慧,身为外乡人,一开始就是晓欧的影子。后来越来越自我迷失、追逐虚荣,直到心灰意冷、绝决放弃, 最终返璞归真。此时她的改变,连同人物的发式、装扮都带有一种出世之感,却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反倒收获了爱情和现世安稳。编剧因此在提供了一幅生动的创业图史的同时,也提供了创业者各自的人生命运轨迹与心灵的成长成熟史。剧中,刘云天和霍梅的关系反转则带有某种物极必反、否极泰来的禅机韵味。而剧终沉痛如晓鸥、温馨如霍梅的命运比照,所昭示的生活真相似乎在隐隐地训诫聪慧独立的女性,也或许隐含着男性编导痛惜与规训同在的潜意识。同时更昭示了国际恶意资本的血腥与残忍而拥有了一种现实主义的警示力量。事实上,女性的精神独立本来就是与社会个体的自由、文明程度与制度规范紧密联系的,脱离后者、妄自夸大女性力量的精神独立是无法完成的。

女性为追寻梦想所付出的代价和牺牲是巨大的, 结局震撼而悲怆。晓鸥虽然倒下了,但她那追寻梦想、永不停步的精神超越感人至深。剧终,她的状态也未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归来”—晓鸥重回爱人身旁、再也不会离去,也呼应了全剧多次出现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舞台剧片段对女主人公悲剧命运的暗示。

晓鸥与爱莲,这对最初环绕在姚远身边、带有传统女性红玫瑰与白玫瑰意味的女性形象最终都发生了质的转换与超越:红玫瑰,成为指向远方的理想,灿烂绽放、最终凋落;白玫瑰则完成了自我蜕变与自我成就,展现出源自草根的强大的生命力以及不输于成功男性企业家的人生风采。在此,或许也蕴含了编剧对女性奋斗与精神成长的理解,即不指向排他性的女性主义,而是走向一种两性和谐的伦理观,而这一特色应该说也是电视剧作为大众艺术所秉持的主流价值观的显现。同时, 剧中姚远、高畅、刘云天这些男性创业者在个人情感上似乎更为恪守初心、无怨无悔,带有强烈的理想主义色彩,但生活实感与丰富性也大大弱于女性形象。

三、叙事艺术:“意想不到”的审美惊奇与“参差对比”的性格塑造

《在远方》设置的人物关系与戏剧事件比编剧此前的成功之作《鸡毛飞上天》明显复杂,这不只体现在剧中三生三旦的多对人物关系上,还表现在创作者对现实生活中大事件、大危难巧妙转化为展现人物性格与人物关系的“舞台空间”这一特色上。如非典中,姚远、晓鸥、爱莲、刘云天被隔离而处于封闭空间中,人物的情感关系与戏剧事件从而细腻展开:姚远对晓鸥的牵挂与压抑、与刘云天亦敌亦友的关系,爱莲洞若观火又心有忧虑,晓鸥与姚远得以见到彼此的真心。同时,作品对商战节奏、情节密度强度、事理逻辑及清晰度的把握都比较到位,使该剧后半部分的商战情节与前半部分一样扎实饱满。

优秀的电视剧更需要接连不断的情节波澜来保证作品的审美惊奇感,但这种波澜与惊奇不是无来由的刻意而为,也不是简单巧合,更不能缺乏合理铺垫、为反转而反转,而要符合人情物理。在这方面,编剧以艺术匠心不断给人以惊喜。如开篇姚远请晓鸥、霍梅去福利院为孩子们做心理咨询,“没想到”是一连串的:认真的晓鸥竟与温和的陈院长发生了激烈冲突,情急之中姚远驮起晓鸥却惹恼了自尊的姑娘,姚远甘心受罚,用口琴吹出了《流浪者之歌》;陈院长很快就打电话请姚远代向晓鸥道歉。如此一波三折,剧情便引人入胜。再如霍梅处心积虑地冒充晓鸥,观众潜意识里联想刘云天可能会被欺骗、俩人甚至会发生一场浪漫的异国恋情, 却不承想俩人一见面、精明犀利的刘云天就毫不留情地揭穿了霍梅。而刘云天与姚远的对峙,并没有如人们预期的因晓鸥成为情敌或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及至刘达的出现,观众才发现他身后海外大公司的实力和大数据背景对晓鸥的吸引才是致命的,也成为压倒姚路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些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种种“意想不到”都让情节发展避免了一览无余,而总是峰回路转、奇峰胜景不断。这一特色也充分体现了创作者对中国优秀传统叙事艺术的承继借鉴与现代转化。

作品摇曳生姿的叙事艺术还体现在剧中一再表现了人物的“离去”与“归来”、再“离去”与再度“归来”,它所阐发的正是全剧“心向远方”的精神憧憬与自我超越。其中,有姚远为了自尊而一度远离晓鸥,也有晓鸥为了梦想选择离去;有霍梅式的洗尽铅华、返璞归真的“离去”,与刘云天带着一颗真心的“归来”;有姚远为了充电,也为了离心爱的晓鸥更近而暂且放下企业、远赴美国学习;更有本要离去的徐晴,看着挥手致意的爱莲,从此不离不弃……剧中每一次的“离去”和“归来” 都是情深意重的,更是叙事美学的完美体现,不仅推动了情节转折,更引导人物关系的不断变化。后半段商战中,人物的“离去”与“归来”再次变化—晓鸥离去, 爱莲重回姚远身边,但三个人的情感关系完全变了。作品完全超越了轻便滥俗的创作套路,爱莲和姚远之间没有旧情复燃或藕断丝连,徐晴也没有因姚远而吃醋或误会,而是实打实地写出了商战的暗流涌动与风云激荡,并在紧迫动人的情节中把握剖析深层的人性。

创作者对中国优秀传统叙事手法的承继与超越还体现在“正衬”手法的巧妙运用,即在“好”与“不同的好”的参差对比中表现人物丰富错落的美感。剧中,多对人物都存在对照关系,如姚远和刘云天虽然不是一路人,但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人物的不同是建立在成长经历、生活观念与人生态度基础上的个性对比:一个精明理性、冷僻孤傲,一个热血性情、以人为本。但他们又有着诸多相似处,都是商界精英、不惧挫折、正直坦荡。其后刘达与刘云天、刘达与姚远也存在着冷硬与柔软、压抑与阳光等更丰富的参差对照。同时,作品还细腻地表现了人物各自的内在外在变化,如刘云天的个性显然向着温暖放松的方向发展,他和霍梅也才能修成正果。姚远从最初油嘴滑舌的快递员不断打拼、成长为志得意满的企业家,也曾功成身退、韬光养晦,绷紧的身心在宽松的毛衣下显见松弛、从容,人物形象及其抉择明显带有现实生活中大公司掌门人的影子。

正衬,一向比立足二元对立的反衬更难驾驭,是更高级的人物塑造手法,也是该剧的突出优长。编剧对生活与人性的把握不是泾渭分明的好或坏,抑或斩钉截铁的对与错,而是趋向更丰富的理解与判断。除了姚与二刘之间的比照,姚远与阿畅、姚远与晓鸥之间,以及如前所述三位主要女性形象之间都存在着某种或潜或显、变化多样的对照对应关系,产生了“同树异枝,同枝异叶,同叶异花,同花异果之妙”③的参差美感。中生代演技派如刘烨、马伊琍、梅婷、保剑锋、曾黎等人的表演有效祛除了此前某些行业剧浓厚的偶像气质,使人物性格与人物群像更为鲜活成功。

大事件、大格局需要小细节来做支撑和铺垫,编导通过一枚枚各有美学功用、匠心独运的棋子来成就局部、最终走向整体的丰满立体。这些细节或具有象征寓意,或彰显出人物性情,或影响着人物关系的走向。如晓鸥用心理战术向一撮毛追要包裹一段,晓鸥的聪慧、晓鸥的默契配合都传神而精彩,临了晓鸥学狗叫更是击中了姚远和观众。再如晓鸥经历了仓储棚垮塌的惊恐,却都表白自己“没哭”,压抑的情感更显强大,也为后面二人重新牵手进行了有力铺垫。再如一再出现的《流浪者之歌》与《海阔天空》不只在乐曲风格上有着鲜明的对比,成为人物之间性格外化的标识, 同时更象征着快递业掌门人的远大抱负;其他如晓鸥送姚远的手表,扔掉、捡回,显露着姚远的真情,也影响着人物的情感走向;再如二叔送的黄金镯子、琉璃瓶子、雪山外号、《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舞台剧段落等细节,也都如散金碎玉一般流光溢彩,成为该剧独有的“剧眼”,令人难忘而感动。

《在远方》的精神意蕴是多层次的,它的成功首先是坚持现实主义创作原则的成功,也是创作者调动生活积累、通过心灵酿造来深入揭示人物精神世界的丰硕成果,该剧还提供了继承弘扬中国优秀传统叙事技法、创造性讲述新时代行业故事的成功艺术经验。

注释:

①据《在远方》项目报告显示:“编剧申捷在前期创作实地走访了30多个相关企业,重点调研了德邦、顺丰、‘三通一达’ 等快递企业,从一线的快递员到快递企业老总,从最基层的分拣仓库到最先进的物流调度中心,都进行了详细采访。”

②“东亚发展模式”“东亚现代性”“多元现代性”等概念由新儒学代表人物杜维明先生在《东亚发展模式中的儒家向度》《全球伦理的儒家阐释—东亚现代性的儒家含义》等系列论述中提出,引自胡治洪:《全球语境中的儒家论说:杜维明新儒学思想研究》(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4年版)第五章第一节“多元现代性”。

③张少康、刘三富:《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发展史》(下),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355页。

作者戴清系中国传媒大学戏剧影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本文系2019年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项目“融媒环境下现实题材剧的创作、审美与传播新趋势研究”〈项目编号:19BC032〉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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